第5章
我的手抖了一下，热水溅出来，烫到了手背。
「毛手毛脚的！」师父骂道，「去把那口红漆棺材抬过来，总督夫人的。」
我去抬棺材。这是口好棺材，楠木的，外面刷了好几层漆。打开盖子，里面铺着绸缎。
就在我准备把总督夫人的尸体放进去时，听见了微弱的呻吟声。
我吓了一跳，仔细看去。
是最后面那具女尸，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胸口在微微起伏。
是小铃铛！
她还活着！
刽子手失手了，或者是故意的。刀没砍到要害，她只是昏过去了。脖子上有道很深的伤口，但没断气。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回头看师父。他正在另一边忙活，没注意这边。
怎么办？
告诉师父？他会怎么做？补一刀？还是……
我咬咬牙，把小铃铛抱起来。她很轻，像片羽毛。
我把小铃铛藏在她母亲的棺材里。
棺材够大，底下铺着厚厚的绸缎。我把绸缎掀起一角，让她躺在下面。又撕下一块白布，简单包扎了她脖子上的伤。
「阿默在，别怕。」我在她耳边轻轻说。
虽然我是哑巴，但这句话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她应该能听懂。
把总督夫人的尸体放进去，盖在上面。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磨蹭什么呢！」师父在那边喊。
我赶紧盖上棺材盖，钉上钉子。每一锤下去，心都跟着跳。
怕钉到她，怕她醒过来叫出声，怕被师父发现。
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装好所有尸体，已经是后半夜了。师父打着哈欠「走吧，送到城外去。」
路上，我坐在小铃铛母亲的棺材旁边。能感觉到里面有轻微的动静，她还活着。
到了总督家的祖坟，管家带着几个下人等在那里。
「辛苦了。」管家又塞了些银子给师父。
趁着他们挖坑的时候，我在棺材上轻轻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回应。
我急了，又敲了三下。
这次有了动静，很轻的敲击声。
她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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