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廊尽头的窗户映出他狼狈的身影，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魂。
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听筒里始终是冰冷的忙音。
这时才明白，有些债，不是把仇人踩在脚下就能还清的。
他毁掉了宋可可最在意的一切，却换不回女儿画完的摩天轮。
唤不回那个奶声奶气喊他“爸爸的小身影。
雨又下了起来，和念念走的那天一样大。
陈羽墨站在医院门口，任凭雨水浇透全身，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他匿名报的警，举报宋可可伪造文件和故意毁坏尸体。
陈羽墨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手里攥着那张被撕碎又勉强粘好的全家福。
照片上，念念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爸爸妈妈我。
三个小人儿手拉手站在太阳底下。
他指尖抚过照片上女儿的笑脸，突然发现那片原本该是红色的太阳。
不知何时被泪水泡成了模糊的水渍。
他开始疯狂地找我。
调取了小区所有监控，查到她离开那天凌晨曾在街角的公交站停留过。
却没上任何一辆车，联系了我所有的亲戚朋友，得到的回应都是“很久没联系了。
甚至雇佣了私家侦探，把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却连我的影子都没找到。
我像是人间蒸发了。
没有我的日子里，陈羽墨的世界迅速崩塌。
公司会议上，他会突然盯着窗外走神，直到助理第三次提醒才回过神来。
深夜回到家，他会下意识喊“念念。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看到宋可可那张苍老如枯木的脸被保镖拖进看守所时。
他没有丝毫快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是他亲手造就的怪物，也是他罪孽的证明。
宋可可的庭审成了全城焦点。
伪造医疗文件、故意毁坏尸体、涉嫌间接故意杀人……一条条罪名被公之于众。
当法官念出“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时，旁听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人举着“恶有恶报的牌子冲出法院。
记者的闪光灯把宋可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照得惨白。
陈羽墨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捏着念念的小兔子玩偶。
玩偶的耳朵早就被女儿咬得卷了边，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他看着法警把宋可可押走，她经过他身边时突然发出嗬嗬的怪笑。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怨毒“陈羽墨……你也跑不了……这句话像预言，在半个月后应验了。
一段匿名视频突然在网上疯传。
画面里，陈羽墨把宋可可摁在太平间的冰柜前，用美工刀在她掌心划下三道深痕。
镜头一转，他正操作着时间交换器，看着宋可可瞬间苍老五十岁。
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最后是他一脚踹飞贵宾犬雪球，任由它在角落哀鸣的画面。
视频配文“用女儿五十年寿命换狗命的渣男，如今对帮凶泄愤，真是可笑。
舆论瞬间炸了锅。
#陈羽墨禽兽不如##时间交换器黑幕##被抽走寿命的五岁女童#等话题迅速冲上热搜榜首。
网友顺着线索扒出了更多细节陈羽墨公司早年涉嫌偷税漏税的证据、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贬低我的录音、甚至有人翻出了念念幼儿园老师的匿名爆料。
“那个小女孩总说爸爸不喜欢她，每次画画都把爸爸画得特别小。
最致命的是一段医院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陈羽墨踩着女儿的骨灰盒。
我趴在地上徒手拢起那些灰白色的粉末，指尖被磨得鲜血淋漓。
这段视频被配上“亲手碾碎女儿骨灰的父亲的标题。
转发量一夜之间破亿。
陈羽墨的公司股价断崖式下跌，合作方纷纷解约，银行催缴贷款的电话打爆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