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举着“滚出商界牌子的抗议者。
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曾以为钱能解决一切，直到失去后才明白。
有些东西，是金山银山都换不回来的。
破产通知书寄到家里那天，警察也来了。
“陈羽墨先生，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过失致人死亡，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没有反抗，只是在被戴上手铐前，回头看了一眼念念的房间。
在监狱里的陈羽墨穿着囚服，头发花白了大半，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
他因为过失致人死亡和偷税漏税被判了20年。
“你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手指在玻璃上徒劳地划着。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推到玻璃前。
那是重新装殓的念念的骨灰，盒子上刻着一行小字“念念之墓，妈妈永远爱你。
“她很怕黑。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每次打雷都要抱着兔子玩偶睡，你还记得吗？
陈羽墨的眼泪瞬间决堤“我记得……我都记得……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出去后一定好好补偿你，我们……补偿？
我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你用什么补偿？
用你剩下的几十年寿命，还是用你那破产的公司？
“那段视频，是我放出去的。
你公司偷税漏税的材料，是我找私家侦探查的。
陈羽墨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我拿起那个木盒子，贴在胸口，“因为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我看着他崩溃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和宋可可，一个亲手杀死了她，一个毁了她最后的尊严。
我不会让你们死得太痛快，我要让你们活着，每天都想起她有多疼，想起你们有多残忍。
“你报警说我过失杀人，也是你安排的？
陈羽墨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是。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
“我找了最好的律师，把所有证据链都串了起来。
你用女儿的寿命换狗命，明知她有先天白血病却放任不管，甚至在她死后碾碎她的骨灰——这不是过失，是谋杀。
陈羽墨突然像疯了一样捶打着玻璃，嘶吼道“姜晚！
你好狠的心！
你就不怕念念在天上看着吗？！
“她在看着。
我的眼神温柔下来，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她会看到，妈妈为她讨回了公道。
她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永远不会放弃她。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恨，只有彻底的漠然“陈羽墨，好好在里面忏悔吧。
下辈子，别再做人了。
说完，我抱着那个木盒子，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监狱的铁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站在阳光下，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得像念念画过的背景色。
我把那个小小的木盒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全世界。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
那里有海，有沙滩，有永远不会打雷的夜晚。
我会在海边给念念盖一座小小的房子，每天跟她说说话。
告诉她今天的浪花有多白，太阳有多暖。
也许有一天，我会再画一幅全家福，画上我和念念。
画上一个想象中的、永远不会缺席的爸爸。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带着女儿，远离这个伤心的地方了。
公交车缓缓驶来，我抬脚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我脸上，暖洋洋的。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木盒子，轻声说“念念，我们回家了。
车窗外，城市的轮廓渐渐远去，新的生活，正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